一人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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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君子剑x淑女剑)

双生

“小君,你总是这样排斥他人,要是有一天我们被迫分离,你该怎么办?”

“我不会和姐姐分开的。”

“所以才说被迫……”

“那我也会排除万难回到姐姐身边。”

晨光里,少年的目光坚定而执着。

“即使我死。”




1、

客栈里的淑女剑从梦中醒来,脸上冰凉一片。

那是她睡梦中流下的泪水。

淑女剑不去管它,面无表情的起身穿衣,用凉水洗漱完毕,推开了房门。

天边刚泛起一点白,在柜台旁守夜的店小二半睁着疲惫的双眼,懒懒的跟淑女剑道了声早。

“姑娘,现下时辰还早,店里未备早饭。”

虽然他们店里说了住店包饭食,可是这客人实在起太早了些。

“准备几个馒头即可。”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隔夜馒头了。”

“没关系。”

淑女剑将一角碎银放在桌上,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包好的馒头。

包着馒头的油纸包是热的,显然店小二好心的给冷硬馒头加了温。

“多谢。”她的面容柔和了些,又给了小二一角碎银,拿着馒头转身走了。

店小二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远去,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其实是记得她的。


在三年前,她带着一个和她面容相似的少年住过他们的店。

那两个人的外貌过于出色,一踏进店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偏偏两人还眼睛纯净不通世事,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就有人动起了歪心思。

没想到看似好欺的两人是硬茬子,尤其是那少年,十分排斥外人接近他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成了混战,眼看着小店要毁于一旦,少女制止了少年,带着盈盈浅笑,饮了一杯赔罪酒。

这杯酒将被打众人的怒火浇熄了一半,口中却嫌弃这少女诚意太薄。

不过是想看美人醉酒罢了。

少女好脾气的又喝了几杯,获得满堂喝彩,不过一人喝酒太过无聊,被勾起酒性的客人也陪着她喝,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竟然斗起了酒,趴下去一拨又一拨,只有少女始终面不改色,施施然喝着盏中酒。

他和掌柜的看的眼睛都直了。

喝趴了最后一人,少女酒盏一丢,拍拍自己的双手,轻蔑的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哼,跟我斗。”

哪还有半点温柔模样?

少年站在她身后,面色阴沉,“姐姐,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我能打得过他们。”

少女握住少年的手,温言软语的哄着他,“我知道小君厉害,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伤到小君一点点我都会心疼的。”

店小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想这对姐弟也太黏糊了一些。

第二天,店里客人集体犯了宿醉病,从此见着那对姐弟就绕着走。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耀眼呀。

聪慧狡黠,大方开朗,即使给店里客人造成不小阴影,后来的几天还是有不少人想结交她,当然是不带任何歪心思的结交。

可是现在……

她怎么好像变了性情?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少年去了哪里?



2、

淑女剑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啃完了两个馒头,又喝了些山泉水。

初春的天气还没有回暖,喝到胃里的水似乎将她身上的温度也一并吸走了。

那也无所谓,对于身处地狱的人而言,又怎会在意这些?

前方是一条陡峭的山路,碎石嶙峋,断断续续,一看就很不好走,可这条难走的路是通向绝情谷的捷径。

她将袖口和宽裤用布条系紧,踏上了山路,一走就是一天一夜。

脚上磨出了水泡,水泡破掉黏住了袜子,又在行走间撕扯成伤口。

手上因为不断攀爬的缘故,早就伤痕累累。

终于走到山顶时,正好日出。

淑女剑没去注意一览众山小的壮丽景观,就着晨光清理伤口中的石屑,这过程本该是难忍的,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对待自己的身体,漠然到冷酷。

因为她在意的以及在意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在魍魉的巢穴里。

连尸体都没剩下。

如果他们没有出谷,那现在她的弟弟还会陪在自己身边。

是她带着不情不愿的弟弟出谷的,是她害死了他。

淑女剑后悔、愧疚,更多的是哀痛,痛的她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只有不断的复仇能支撑住她。
死在她剑下的魍魉不计其数,人们感激她也惧怕她。

无人再敢与她亲近,也无人再敢找她喝酒。

不过,淑女剑早已不饮酒了。

她的所有时间都放在了杀戮上,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

直到那一天,她梦见了君子剑。

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是折磨自己。”

小君希望的幸福是什么呢?

是在不被外人打扰的绝情谷里,和她一起生活。

那么,就回去吧。




3、

君子剑是被魍魉活活吞噬而死的。

当时他的姐姐不在身边,他一人追击魍魉遭遇埋伏,成了它们的口中食。

皮肉被撕扯的感觉极疼,疼得他眼前一片黑暗。

偏偏神智清醒。

他的鼻端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是他的血。

他的耳边传来嚼碎骨头的声音。

那是他的骨。

在这种极刑下,君子剑居然还能想,这群魍魉吃的可真干净,连丁点骨渣都不放过。

他有点难过,觉得自己没能剩下一点东西给姐姐。

他又很庆幸,假如它们吃一半留一半,姐姐看见七零八落的自己说不定会疯掉。

姐姐……

眼前的黑暗一点点淡去,他再次能视物时,看到的是长街夜市之上,姐姐提着一盏花灯,微笑着对他伸出手。

这就是将死之时的走马灯吧。

君子剑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姐姐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眷恋,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死在姐姐身边,现在能看到她,哪怕是虚幻的,他也满足了。

‘你真的满足了吗?’

一道声音响起。

他知道那是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是,”君子剑往前走几步,近乎贪婪的看着姐姐的笑脸,“只要姐姐能一直这样笑着,我怎样都无所谓。”

‘是吗?’

眼前的画面转暗,淑女剑的面容逐渐模糊,君子剑下意识向前一抓,却只捞到一团空气。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觉温度骤降,冷的他直打寒颤,空气也似乎凝固了,闷的他无法呼吸。

其实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

变得只是君子剑看不到淑女剑罢了。

——这对他而言,是比被魍魉吞噬更大的灾难。

他抱着双臂跪坐在地上,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内心深处的拷问还在无情的继续。

满足了吗、满足了吗、满足了吗、满足了吗、满足了吗……

无数道声音充斥脑海。

黑暗再度退散,眼前的画面飞速变换,无一不是他和姐姐一同成长一同生活的画面。

最后,画面定格在姐姐一人身上。

她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却如苍松般挺拔,如绿竹般柔韧,好似她永远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也不依附他……

可是一直以来,他却像绕树的藤蔓般依赖着姐姐,一旦分离就会枯萎。

没有了他这个累赘,想必姐姐会过得更加自在。

他这样劝说自己,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这时画面里的人动了。

她背着行囊到处游历,或行侠仗义或品味风土人情,偶尔还会约几位好友曲水流觞,她就这样走走停停,脸上常带着笑容。

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合群而为难,不会因为某个人不愿出门而努力劝说,不会因为某个人挑食而亲自下厨。

这样真好……

真好……

他的手心握出了血痕。

满足了吗?

不。

君子剑不能忍受淑女剑的世界里没有他。




4、

淑女剑在一个偏僻的小村里被绊住了手脚。

原因无他,只因她投宿的那户人家死活不让她走。

“姑娘啊,听我老太婆一句劝,那个山谷真的不能去,”一个银白头发的老妪用拐杖狠狠敲击了一下地面,激动的脸色涨红,“那里全是怪物,你若去了就有去无回了呀。”

“虽然那山谷离我们这里很远,可是谁不知道那山谷百里之内已无活物。”扶着老妪的中年妇人紧跟着劝道,还不忘拉过旁边的男人帮腔,“当家的,你不是前一阵还听隔壁村投亲的阿黄一家说过那山谷么?”

“嗯,是的,人都死光了。”男人含含糊糊的说道。

几年未回谷,绝情谷的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么?

淑女剑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是要回去的。

只是……

淑女剑听着这家人左一句右一句劝,腿上还挂着个不让她走的胖娃娃,很无奈的放下了包裹。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听他们的,他们拦不住她,但是淑女剑无法拂了这户热心肠人家的心意,只能将时间拖一拖,等他们不注意时再走。

半夜时分,屋里的人都已睡熟,淑女剑背起行囊悄悄掩上房门,转身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院子里的人。
“承蒙照顾。”她真心实意的向院中男人道谢。

昨天到达这座村子时,淑女剑已疲惫不堪,可是一座小村哪来的客栈能住,不得已她只能借住农家。
这户人家清贫,却死活不收她银子,她只得打了两只野兔当做宿资,他们得了兔子不再推辞,很高兴的炖了一大锅兔肉炖菜,劝着她吃了不少。

一家人围坐一桌,吃着热腾腾的食物,谈论着一天趣事,她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紧绷的身躯在这样温馨的氛围里不知不觉松懈了一点。

自从弟弟死后,她几乎都忘记什么是温暖了。

也是因为这份松懈,在他们问她要去哪里时,她才说了出来。

“我媳妇说姑娘今天那么容易就妥协十分不对劲,恐怕心里另有打算,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院子里等了一会,果然见到了姑娘,”男人皱起眉,表情严肃,“我知道姑娘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但是有些消息我得跟姑娘说。”

绝情谷的情况很吓人,白天他不愿意吓到自己的妻子孩子所以没说,但这位姑娘是要去绝情谷的,那就不能不让她知道了。

“请说。”

“大概是从前年起,绝情谷周边突然出现了很多怪物,时不时跑出来伤人,后来出了人命,不少人都搬走了,当然还有有一些老人坚持不肯搬,去年一个小伙子回去寻亲,结果还没走回自己村子呢就看见一个怪物蹲在村口拿着一只腐烂的人腿在啃,小伙子当时吓的转身就跑,要不是那怪物吃饱了,小伙子也没命跑回来。小伙子跑回来的时候还在后怕,他说之前还疑惑路边怎么那么多白色碎石子,回来后一细想,大概全是人的碎骨。”

“……”

“那还是去年的情况,今年谷外百里都被浓雾遮住,雾里是成堆成堆吃人的怪物,谁去谁死,”男人看淑女剑表情不变,脸色更加严肃了,“即使如此,姑娘还要去那山谷吗?”

“是的。”

“我多嘴问一句,姑娘有什么不得不去那山谷的理由吗?”

“嗯,”淑女剑笑了,但那笑容却含着无尽的哀伤,“有人在等我回家。”



5、

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双子,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一天分离过。

君子剑有自信自己与姐姐永远不会生离。

但是死别是控制不了的。

他是个伤春悲秋的少年,常常会考虑一些坏情况,而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先死或者姐姐先离世。

如果是姐姐先离世,那么他会马上自尽相陪。

如果是自己先死,那么他会在地下为姐姐祈福,然后期待再次相聚的那天。

现在,他死了。

阴阳两隔,他才发现自己忍受不了。

埋在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想法破土而出。

——本是同生,就该共死。



6、

红月被乌云彻底遮住时,淑女剑正从魍魉的胸前抽出自己的剑,甩下一串血珠。

这是第一百零一只。

她的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

而踏入浓雾中的她还没走出二十里。

雾中有着点状的微光,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

不过那不是星星,是一双双魍魉的眼睛。

从裙摆扯下几缕长条,绑住最深的几道伤口,她继续往前走。

魍魉们闻到血腥味蠢蠢欲动,它们也知道继续打下去这个人类支撑不了多久,但是现在她还很厉害,无论哪一只魍魉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偶有几只忍耐不住也都死在她的剑下。

淑女剑和魍魉斗了这么多年,深知魍魉的狡诈习性,她有把握在这些魍魉犹豫时偷得一线生机,能让她活着抵达绝情谷,但入谷后她恐怕也不剩多少战力了。

她知道,绝情谷将是她的终点。

这也是她希望的。




7、

少年从情花深处走来,手捧一束带着露珠的鲜花,他抽出一朵花枝别在她鬓角,露珠滚落,在她颊边留下一道湿痕。

“小君……”她看着他,眼神怀念而哀伤。

“怎么了,姐姐?”他温柔的笑着,替她擦去脸上湿痕。

“能再次见到你真好,”她也笑起来,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你了。”

“姐姐是忘记小君了吗?”他轻声问。

“怎么会呢?”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小君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可是姐姐,我已经等不急了。”

怀中的花束落地沾满尘泥,他踩着那鲜花上前一步,轻吻她的发丝,“醒过来吧,姐姐。”

梦境碎裂,淑女剑睁开眼睛,上方是熟悉的粉色床帐,床帐上突兀的画着一朵情花。曾经她拆洗帐幔时,弟弟在一旁作画,不小心在床帐上染了一小块颜料,他就顺势画了一朵情花。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颜料,淑女剑怎么洗都洗不掉,他还在一旁笑眯眯的说,“以后姐姐每天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小君画的花啦。”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不对!

她记得她与魍魉战斗力竭倒在屋外,现在怎么会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这一清醒,她立刻察觉到旁边有浅浅的呼吸声。

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隐在暗处,在黑夜里闪着幽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方向。

那是双魍魉的眼睛。

淑女剑一惊,手下意识的要寻剑,却抓到了另一只冰凉的手。

冷硬的如玉石一般,不似活人的手。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接着是凉凉的少年音,“姐姐一醒就这么有精神,我还以为姐姐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呢。”

黑暗中的魍魉身体前倾,他的面容也暴露在月光下。

那是与她面容相似是俊秀少年,一说话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在地府久等姐姐不至,就回来寻姐姐了。”




8、

暗红色的眼睛像血,即使少年柔柔的笑着,也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他托起淑女剑的手,轻咬她的指尖,接着湿滑的舌头伸出,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像梦中的露水。

淑女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却被君子剑紧紧的攥住抽不回来,他的唇舌沿着光裸的手臂往上,还不忘含含糊糊问她,“姐姐,小君按照约定回来了,你开不开心?”

她并未注意自己到此时自己处于一丝不挂盖着薄被的状态,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这梦还没做完吗……”

听到她语气中的庆幸,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双手捧住淑女剑的脸,“姐姐,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君子剑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还是姐姐也会做这和弟弟颠鸾倒凤的梦?”

淑女剑闻言紧蹙眉头,似乎真在思索自己为何会做这样惊世骇俗的梦。

他看姐姐这固执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食指点了一下她的喉间封了她的声音,又封住她的力气,使她完完全全受他摆布。

“既然姐姐不信这是现实,就请好好感受我的存在。”

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白的近乎透明,两片薄唇也不再鲜红,变成了淡淡的樱粉色,他怜惜的低头亲吻摩挲许久才让淑女剑的双唇添了一丝血色。

君子剑抬头时撞上了淑女剑的目光,那种目光复杂极了,有对弟弟的眷恋,有对眼前情况的疑惑不解,也有对他逾越行为的拒绝。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姐姐,不要这样看我。”

他不再是她记忆里乖巧的弟弟,除了对姐姐的执念,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以前的君子剑会因淑女剑的拒绝而罢手,现在的君子剑只会变本加厉。

以前的君子剑心中尚有正义,会保护弱小,现在的君子剑为了和姐姐过不被外人打扰的生活,对聚集在他身边的魍魉不管不问,任由他们屠戮平民。

当然,伤害姐姐的那些魍魉都被他处理掉了。

“姐姐……”他呢喃着,掀开了淑女剑身上的薄被,露出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新伤旧伤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他心疼的不得了。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离开你呢?”



9、

君子剑原本是打算回来带走淑女剑的。

嗯,带着她一起去死。

但是在绝情谷看见昏迷倒地的淑女剑时,他又开始舍不得了。

无论之前下过多少决心都在她的面前溃不成军。

比起共死,还是同生好些。

为此,他不惜堕落成魍魉一族。

轻柔的给她清理好伤口,淑女剑昏迷了三天,君子剑就在床边看了她三天。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轻吟着年少时就记在心间的诗句,视线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她。

求之不得……

呵。

他笑了起来,亲吻睡梦中的姐姐。

身体紧贴没有一丝缝隙,他喜欢这种极致的亲昵。

“姐姐。你知道吗?我在你的身体里埋下了一个机关。”

“等我再次离世的时候,机关就会发动,一瞬间就会将我们变成一堆飞灰。”

“这样就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好。”

藤蔓绕树,至死方休。

不,到死也不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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